涂姓历史文化研究：涂氏族源考辩

作者：涂 禔

　　我国古代有“姓”和“氏”的区别,“姓”大于“氏”，一“姓”中可衍生出许多“氏”。 “姓”，源于母系氏族公社时期的不同氏族，是具有共同母系血缘人群的种族标志；“氏”是父系氏族社会的产物，是有共同父系祖先的子孙以及旁支别属的标志。商周以前，“姓”用以区别婚姻，“氏”用以区别贵贱。（北宋）刘恕《通鉴外纪》云：“姓者，统其祖考之所出；氏者别其子孙所自分”。 “氏”出现于原始社会末期，黄帝时代，已有“胙土命氏”之说。夏、商时代，有少量“氏”产生。

　　周朝是频繁产生“氏”的时代。周朝初年，为控制被征服的广大地区，曾大规模地分封诸侯。周武王、周公旦和成王，先后建立了71个封国，据统计，我国古代的“姓”、“氏”中，由周王室同姓封国得“氏”的约48个，由异姓封国得“氏”的约60个。另外，各诸侯国又以同样的方法对国内的卿、大夫进行分封，其后人便以所受封邑的名称为“氏”。西汉时期，“姓”、“氏”连称，区别甚微。《史记》中，“姓”、“氏”已没有区别。（清）顾炎武《田知录》云：“姓氏之称，自太史公始，混而为一，《本纪》于秦始皇则曰‘姓赵氏’，于汉高祖则曰‘姓刘氏’，是也。”

　　一、“塗姓”和“涂氏” 宋本《广韵》、商务印书馆1915年版《辞源》，以及20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《汉语大字典》、《汉语大辞典》都有关于“塗”和“涂”作为“姓氏”的条目。《汉语大字典》是用简化字编辑出版的八卷本大型语文工具书。该书第一卷第474-475页，“塗”：（一）tú ，《广韵》同都切，鱼部。（11）“姓。《广韵·模韵》：‘塗，姓。〈风俗通〉云：汉谏议大夫塗禪。’《后汉书·贾逵传》：‘（贾逵父徽）又受古文《尚书》於塗恽。’李贤注引《风俗通》曰：‘塗，姓，塗山氏之后。’” 该书第三卷第1628-1629页，“涂”：（一）tú ，《广韵》同都切，鱼部。（6）“姓。《通志·氏族略三》：“涂氏，洪州人，因水为氏。宋朝登科涂天明、涂正胜、涂壎，並抚州人。” （7）“塗”的简化字。《辞源》是用繁体字编辑出版的四卷本大型语文工具书。该书第一卷第620页，“塗”：（一）tú ，《广韵》同都切，鱼部。（8）“姓。《汉书·孔安国传》八八有塗恽。” 该书第三卷第1801页，“涂”：（一）tú ，《广韵》同都切，鱼部。（3）“姓。宋有涂天明、涂正胜、涂壎等，並抚州人。见《通志》二七《氏族略》三《以地为氏》。” 以上考查说明：自宋至当代的大型语文工具书中，有“塗姓”，也有“涂氏”，“塗”、“涂” 並存；自《汉书》以后的文献资料中分别有“塗姓”、“涂氏”人物的活动记录。

　　二、“塗”与“塗山氏” 《风俗通》云：“塗，姓，塗山氏之后。” “塗山氏”是尧舜时代居住在今安徽怀远东南一带的一个氏族，相传是皋陶氏东夷族的一支。禹和皋陶是舜的两位大臣，禹为“司空”，皋陶为“士”。禹司“平水土”之职，皋陶执掌刑狱。两人辅佐舜帝，相得益彰。《尚书·虞书·益稷》载：“予（禹自称）娶于塗山，辛、壬、癸、甲，启呱呱而泣，予弗子，惟荒度土功。”“塗山氏”与“夏后氏”联姻，并最终帮助禹完成治水大业，建立了夏王朝。相传禹的母亲修己因吞吃了薏苡这种植物而生下禹，所以禹建夏国后，就以“姒”为姓。夏桀的后人又以国名——“夏”为姓。塗山氏的后人便以“塗”为姓。 “塗”从土涂声，是一个形声字。《汉语大字典》云：“塗同‘嵞’，地名。”（第一卷第475页）《说文》段玉裁注云：“嵞、塗，古今字。”《集韵·模韵》：“嵞，或省。”《古今韵会举要·虞韵》：“峹，《说文》：会稽山。本作嵞。……《虞书》：‘娶嵞山。’周穆王嘗会诸侯於此。或省作峹。” 从文字学上考查，“余”（tú）属于初文，象形字。以“余”作声符的形声字有“涂”和“峹”、“嵞”。“峹”从山余声，是“嵞”的异体字。“塗”从土涂声，也是“嵞”的异体字。“涂”、“峹”、“嵞”，以“余”作声符，属于第一层级，“塗”以“涂”作声符，属于第二层级。也就是说“塗”产生于“涂”、“峹”、“嵞”之后。“余”（tú），甲骨文象树木支撑的房屋，“嵞”，《说文》：“从二山余声。” 似又可看作“从二山从余”的会意字，意为“在群山之中用树木支撑房屋”。“嵞”（会意字）可能与象形字“余”同时或稍后产生，当为“塗山氏”（“在群山之中用树木支撑房屋”的氏族）的标志。形声字“峹”亦可看着“嵞”的简化。“塗”字产生后，与“嵞”通用。在简化汉字中，“塗”又简化为“涂”。“塗姓”、“涂氏”书面便都写着“涂”。以上考查说明：塗山氏的后人以“嵞”为姓，省作“峹”，也写作“塗”，用简化汉字排印的图书、报刊中写着“涂”。

　　三、“涂”与“涂水” 《通志·氏族略三》云：“涂氏，洪州人，因水为氏（或曰“以地为氏”）。” “涂”是一个多音字。《广韵》中“涂”有两读：一为定母鱼部，同都切（tú）；一为澄母鱼部，直鱼切（chú）。《广韵·鱼韵》：“涂，水名，在堂邑。”（清）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·江南一·涂水》：“涂水即滁河。”“涂水即滁河”的“涂”与“滁”同音，所以“滁水”又写成“涂水”。“塗姓”、“塗山” 写成“涂姓”、“涂山”，其“符号代码”所表示的“话语意义”，与“塗姓”、“塗山”所表示的“话语意义”并无多大区别。而“滁水”写成“涂水”，其“符号代码”所表示的“话语意义”，与“滁水”所表示的“话语意义”就会有歧义。 “涂水”是“涂氏”产生的条件和根据。有“涂水”才有“涂氏”。现在有安徽“涂水”与山西“涂水”。更有“涂山启源，滁水流芳”一说。

　　因此，便有人认为所谓“因水为氏”的“涂水”就是安徽“涂水”。安徽“涂水”与山西“涂水”是书写符号（字）相同的两条水。安徽“涂水”实际上是“除水”。上古，“涂”、“除”都为舌头音，在定母鱼部。中古，舌头音中分化出舌上音。中古的《广韵》里，“涂”，“同都切”，舌头音；“除”，“直鱼切”，舌上音。一条“涂水”，一条“除水”，上古因“除”字的音还没有从“涂”字的音中分化出来，所以两条“水”书面上都写成“涂水”。中古以后，“除”字的音从“涂”字的音中分化出来了，安徽“涂水”就有了“滁河”之名。古文献有关安徽“涂水”的话语中，便出现了“涂水即滁河”的解说。安徽“涂（chú）水”和山西“涂（tú）水”是书面符号相同而话语意义不同的两条河。就《通志·氏族略三》所云涂氏“因水为氏”而言，涂氏应源于春秋姬姓荀氏～知氏。知庄子（荀首）五代孙、“涂水大夫”知徐吾，为避害，便以涂水或封邑的名称“涂水”为氏。涂水、“涂水大夫”的封邑“涂水”，在今山西省榆次市西南二十里。

　　以上考查说明：源于春秋姬姓荀氏～知氏的涂水大夫知徐吾的后人，姓涂（tú），而不姓涂（chú）。结束语现代简化汉字所书写的“涂氏”的“族源”有两个，一是尧舜时代居住在今安徽怀远东南一带的“塗山氏”或曰“嵞氏”（“在群山之中用树木支撑房屋”的氏族），一是春秋时代居住在今山西榆次市西南的姬姓“涂氏”。“塗山氏”（“嵞氏”）先人曾帮助禹完成治水大业，建立了夏王朝；姬姓“涂氏”的先人是春秋晋国的上卿，曾帮助晋文公称霸诸侯。西晋末年，姬姓“涂氏”家族和广大北部各族人民一样，在兵、旱、蝗、瘟疫的连续侵袭下，在家乡无法生存，纷纷流徙外地寻找生路。他们由山西流入河南，再沿汝水南行，过长江到达鄱阳湖流域，进入江西。东晋初年，今安徽怀远东南一带的“塗山氏”（“嵞氏”）后人“塗姓”家族，也在战乱中移居豫章。两晋以降，“塗姓”和“涂氏”两大家族合二为一，成为“江西、安徽一带的盛族，宋、元、明、清之际，人才辈出，备享盛誉。”（百家姓典故） “涂氏”、“塗姓”是两个“历时符号”代码，其话语意义存在于历史文献之中，自宋代《百家姓》逐渐流行以来，涂姓人家都将自己的姓氏写作“涂”，已无法知道谁是“涂氏”，谁是“塗姓”，现在也无须考查谁是“涂氏”，谁是“塗姓”，天下涂姓一家人。

　　 “江西组建涂姓历史文化研究机构”很有意义，我们的“根”在江西，愿生活在老家的涂姓宗亲作好“涂姓历史文化研究”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