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东汉学者应劭的《风俗通义》,到明代凌迪知的《万姓通谱》,诸多关于涂姓的文献记载,再参照中国姓氏的演变规律,不难确定,今天的涂姓是由上古姓氏,涂山氏延续而来。
涂山氏因为居住在涂山一带而得姓的氏族。那4000多年前的涂山在哪里?此问题说法颇多,有在巢湖说,在重庆说,在蚌埠说,在绍兴说,在河南说,甚至还有在湖北说,越南说……一个古地名是何种原因让诸多学者产生了旷日持久的争论呢?因为中华文明始于夏朝,夏朝的定鼎在涂山!正是涂山氏族部落加入了以禹为首的中原部落联盟,禹才在政治上(治水),军事上才获得盟主地位,至此开创第一王朝——夏。涂山之地理位置既希望通过考古来得以确定,也希望通过考古来证明华夏文明的起始时间点。
随着研究中国历史与古代文化的国家重大科研项目“夏商周断代工程”,“中华文明探源工程”的重要成果相继出炉,2014年07月04日 社科院研究员王吉怀在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发表了《禹会诸侯之地:禹会村遗址的考古学解读》,正式向世人宣布“禹会诸侯于涂山”的涂山在安徽怀远县!
大约4000年前的氏族部落时代,一支较大的族群在安徽北部淮河一带繁衍生息,史学界称其为淮夷,也叫涂山氏族。禹通过娶涂山氏之女——娇,与涂山氏达成政治上和血脉上的联姻,因此获得使涂山氏部落的强有力支撑。涂山氏族部落也成为禹及其后裔的根据地。
因上古先民们在面对自然界的气候,地理变化时缺乏有效应对,所以时常产生迁徙。现代考古证明,作为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的都城成也经常会有迁徙,所以部落居住地的迁徙应该也是寻常的事。因为有了怀远涂山这个起点,这里笔者便涂氏迁徙分为四个大的阶段:
一、上古迁徙:据浙江社科院董楚平研究员在《涂山氏后裔考》中根据考古文物断定,春秋时期的徐国族群为涂山氏后裔,此族群迁徙绍兴后,因为祭祀祖先的需要,他们把当地的某座山也叫“涂山”。由此有了会稽涂山。还有几个姓氏根据文字演变历史或其它依据都称自己是涂山氏后裔,如“余”、“佘”、“舒”等姓氏。
据上文“地名随人迁”的惯性,一支较大的涂山氏族群也迁徙到了今天的巢湖“涂山”。这也许是巢湖涂山说一个比较简单的解释。夏朝的亡国之君为何要有“桀奔南巢”的历史?因为涂山氏族已经在巢湖有了强大势力,桀往巢湖跑,是希望得到“根据地”涂山氏族的保护。
夏王朝的衰落,必然会产生唇亡齿寒的效应。随着商王朝的兴起,涂山氏族失去政治上的靠山,加之怀远与巢湖一带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,涂山氏逐渐衰落和四处迁徙。其中一支始终“涂山”为氏,他们慢慢向南迁至长江下游以东地区定居下来,到了秦末汉初,此族群已由“涂山巨族”沦为“江东大族”。
二、迁徙豫章:根据《舆地纪胜·奉新县望》记载,奉新所在地原名海昏。此地战国时楚吴相争,交替占领。“海”即是湖泊,“海昏”,是太阳落水的地方的意思。汉高祖刘邦鉴于项羽在江东依靠大族势力起家,唯恐大族势力危及自己的江山社稷,所以将江东的涂山氏强行迁徙到这里。
秦汉正是姓氏合一,姓氏逐渐稳定成型的时期,随着此次大的迁徙完成,涂山氏从此“省山为涂”(详见涂凤书《涂氏受姓记》),以涂为姓氏,固定下来。随着人口的增长与鄱阳湖水利因素的影响,涂姓慢慢开始向以古豫章的南昌、宜黄、高安等周边地区扩展,迁居。
两晋交替的时期,因“八王之乱”,“五胡乱华”的历史原因,华夏民族面临着前所未见的战争灾害,北方政权和民众纷纷渡江南迁,涂姓族群却因早就定居南方,就此避开了这场浩劫。族谱上说的涂钦“戮力行阵,扈跸南迁”后举族迁徙南昌无史可考。根据晋代“九品中正制”的特点,涂钦应该很难有“扈跸南迁”的机会。笔者个人认为晋代政权羸弱,曾有着“狗尾续貂”的前科,司马睿在执政之处肯定是缺乏有效手段来维持军队与政权的运转,通过加官进爵来收买一些力量来为其所用是他不多的可选手段。新吴涂氏大族正处长江沿岸前线,稳定了当地氏族力量也就稳定当地局面,而且他们还是抵御外辱中最可靠的力量。作为氏族领袖的涂钦可能是最好收买人选。笔者据此断定,涂钦“以功封新吴侯”当是因此,如此也解释了为何涂钦封侯不为史书记载和因何“功”而被封新吴侯的疑案。
三、宋末迁徙:1276年,元军占领临安,文天祥、陆秀夫、张世杰等南宋大臣以广东福建为根据地,引领大群忠贞大宋的军民和元军展开了惨烈的抗争。抵抗失败后,不少军民就地定居,便成了客家人。想必江西涂姓先民也必然裹挟在这样的历史潮流中,这也是涂姓也为客姓的由来。个人认为这是涂姓在江西定居后,第一次向其他省份进行的大规模迁徙。
四、江西填湖广,湖广填四川:明朝初期,经过长期的战乱, 湖北、湖南、四川及广东局部一带瘟疫肆虐,各种自然灾害频发,虽然土地肥沃却人烟稀少。而江西范围却受这样的灾害影响较小,成为全国第一人口大“省”,呈地少人多的势态。朱元璋为了打破这种不平衡的状态,采取了著名的“洪武大移民”政策,拉开了声势浩大,影响深远的江西向外移民迁徙潮。湖南走陆路,湖北走水路,湖北中转到川渝。江西填湖广,湖广再填川渝……最终形成了湘鄂70%以上为江西移民后裔,川渝以40%以上为湘、鄂、赣移民后裔分布状况。不光在江西诞生了“瓦屑坝”、“瓦渣街”、“猪市巷”等移民圣地,还诞生了湖北“麻城县孝感乡”这样的大型移民集散地。据不少涂姓族谱显示,出于屯军围垦的需要,许多移民仅在麻城县作短暂停歇,很快就又二次迁徙去了川渝一带。这场跨越明清两朝,有农垦、商业、强制、自发等多种性质的移民,形成了今天涂姓分布在湖南、湖北、四川、重庆,还波及云南、贵州的状况。
当然以上所述均是历史潮流中的群体性迁徙事件,而因躲避人祸,逃荒,宦居等个案必定也不少。笔者曾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,受胡惟庸案牵连而被杀的御史中丞涂节是进贤人,其被诛杀的时间与温州族谱记载的始迁时间较为接近,四川泸州谱里居然还有《涂节鸣冤录》这样的文字……一个个历史悬案,一支支源流真相,唯有能寄托于严谨的考据,才能拨云见日,水落石出。
洪湖涂清华于2017年11月25日